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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书法大师祖父秦咢生
秦五三


转自《羊城今古》(原文缺图)

  秦咢生与子大我、孙五三、孙媳郭练芳在惠州西湖点翠洲“咢生书屋”开幕时留影。         
  (1988年12月26日)

  敬业爱国

  我的老祖父于1900年出生,1990年逝世,终年90岁。祖父在20年代末期,通过他自身勤奋好学和聪明才智,扎实地掌握了古文基础知识。那时,他还在广东惠州市,常常面对年纪大小不同的人,一起吟诗对对,从不甘落后于他人。大家都赞扬祖父的诗、词语言高雅,又充满乡土气息。后来祖父从惠州到广州,被聘任为广州第七十小学语文教师,教六年级学生。开始时祖父还有点担心,不料教起来却颇为容易,学生们认为秦老师讲课灵活动听,学得很轻松。所以,在正式的课目完成之后,又请求祖父讲古文。有一天,祖父给学生讲授《战国策·触砻说赵太后》,课间学生还不肯休息,其中有位学生家长也在场,见学生不肯下课,他又转身回到课堂来坐下又继续听。到了第二节课下课钟响过,祖父回到教师办公室时见那位家长已在办公室了,祖父好奇地询问他。这时校长才介绍说,他是广州市教育局督学。督学说他刚才听了秦老师两节课,效果甚佳。祖父在那段日子里,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小学生。有一次,广州市教育局在全市举办小学生作文比赛,祖父所培养的其中一位小学生魏松才的作文被评为全市第一名。
  1933年,我父亲大我和叔姑们跟随祖父到广州市东山新河浦住下后,祖父进入了中山大学。中大出版了经济督察处广州批发物价指数会刊,主持会刊的校长离任,眼看会刊就要停办。当时罗剑声是该校还未毕业的学生,知我祖父的文学水平很好,常将接到的任务请我祖父去完成。此时罗的亲戚黄元彬出任中山大学法学院当院长,罗剑声便说出他所做的事务都是秦咢生代为完成的情形。黄元彬很赏识祖父,便推荐祖父到中山大学法学院当助教,继续兼编辑工作,祖父当年还编写了《广州市批发物价指数三册》。黄元彬是一位有名的经济学家,交友甚广,他把来往的信件多交由祖父去处理,院内交际应酬,也由祖父代笔。为避千人一面之忌,祖父往往需要用多种字体进行书写,而且诗文艺术要求很高。因此,祖父利用学校藏书丰富的条件,吟诗作文,读帖临碑,书艺也日渐成熟。1937年10月广州沦陷后,祖父随中山大学迁往粤北曲江。1938年他在曲江参加宣传工作时写有《摸鱼儿》词云:“孽吟笺,几回狂啸,含毫还又无语。童心华发荒荒日,难遣此时情绪。凝望处,争忘得,传烽午夜佗城暮。征鸿似絮,尽抚此头颅,消它忧患,聒笔动员去。而今是,寂寞秋灯驿路,鸡声犹滞风雨。横流满目人何世,谁是曲江风度?空听鼓,恁冉冉窥江,虏马棼如故。孤怀莫诉,纵老去填词,只应磨盾,快写受降句。”
  有一次,陈济棠的秘书谢群彬向祖父诉说,陈济棠要搞50岁寿宴,想请祖父代写一幅字向陈济棠送礼。祖父便用洒金粉红宣纸为他写了一幅中堂,谢群彬高兴地连声道谢,祖父说:“秀才人情,从来纸半张,快送去吧。”陈济棠多次发请帖要祖父赴宴,祖父都没有去。在陈济棠将要去海南岛时,发请贴要祖父当他的顾问,祖父仍然没有答应。在祖父40多岁时,黄元彬担任广东省建设厅厅长,我祖父是秘书。当时广东设有民政、财政、建设、教育四个厅,而建设厅在那时的应酬最广,文化方面实力最强。我祖父充任了黄元彬的秘书后,四个厅的许多文字交际事务也往往交给我祖父代办,如做生日,作寿联,庆典贺词,还有作诗著文,挥毫抄录,甚至连到刻几方印章铃上。功多艺熟,祖父的书法在那时候已远近闻名了。
  祖父常以诗、书、篆刻和吹箫自娱自乐。当时省府建设厅搬到韶关田螺涌村时,没有住房,祖父就选定村边的三棵大樟树之间筑起了自称“拙巢”的茅屋,这间屋就建在几棵树的中间半天吊着,因我祖母名叫王碧莲,祖父在兄弟中排行第六,古人有“莲花似六郎”之诗句。祖父从曲江回广州后,又将在广州市中山四路长兴里12号之一的住宅自命名为“莲花室”,所以莲花室就是从那时候而来的。祖父还常为粤剧名流关德兴、罗家宝、红线女等作曲配词,曾写有《离魂记》和《阿福唱粤曲》,均是歌颂爱国精神的题材。
  抗日时期,特别是四十年代时期,祖父经历了惨痛的国恨家仇。祖父在曲江黄田坝茅棚中,曾填词《浣溪沙·赠陈锐新》云:“疑梦相逢亦更亲,可堪孤馆话逃秦。小阳寒重不胜春,淮海微云迷彩笔。尉佗城郭有青磷,不应长作未归人。”1942年(民国三十一年)2月5日,惠州二次沦陷,日寇逼迫我的曾祖父炳煌(别字敏酞)为其服务。曾祖父不从,与徒手相搏,身受四十八刀,渗烈而死,弃尸江边,寇退方得收殓。时近有国民军独九旅作壁上观。后来邑人沉痛掉念曾祖父,写有挽联曰:“血泪接江波,此日城中无一老;肉身撄寇刃,当时壁上有诸军。”祖父得知曾祖父壮烈牺牲的消息后,心情十分沉痛,长呼:“国民军诸军,寇至而作壁上观,竟使城中一老,身撄寇刃,血接江波,是何人世!”

  艺事点滴

  解放后,祖父留在广东省农林厅,1952年进入南方大学学习。虽然时间不长,但给他的影响很深,祖父有《赠张兰通》诗云:“南大溶炉笃铸人,灵魂深处别因陈。好从马列寻真理,慰藉当年此问津。”
  祖父说他在51岁后,连续几年时间参加了调查队随队到海陆丰、潮州凤凰山、恩平圣堂行、中山五桂山、海南五指山、廉江、遂溪、台山、新会、东莞、番禺、连县、始兴、五华、丰顺等十几个老根据地,一路调查,一路采风,视野开阔,见闻甚广,使祖父的诗材更为丰富多彩,笔墨更为生动而流畅。当时祖父54岁,进入了中年时期。因当时环境变化,又要为日常生计操劳,便为别人刻腊板纸,祖父说他从来未做过这一行业,但他刻出来的腊板纸许多师傅都认为非常漂亮,一张腊板纸可印三千张纸。
  1956年8月间,周总理指示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此后,祖父便进入了广东省文史馆。潜心进行书法篆刻艺术的研究和创作。祖父说他在1962年6月,撰写了题为《我对毛主席书法艺术的欣赏》一文,他说毛主席不单是一位杰出的伟人,深受人们尊敬的领袖,而且对书法也很有研究,人们称他的书作为“毛体字”,毛主席的书法有其独特风格,如《词六首》的序记和《送瘟神二首》的手稿,其笔意虽有似于颜鲁公争座位帖,而深穆敦厚,则又别具颜味,又有怀素的率意天真,横书直书,都令人有章法茂密、意态纵横的感觉。
  1963年9月8日,广东省书法篆刻研究会成立,研究会要开办书法学习班,祖父负责组织教学工作,他邀请了一批当时颇有名望的书法篆刻人士开展活动。例如:请麦华三老师以座谈会的形式讲授他学习书法的心得体会。同时又为1964年元旦在广州文化公园筹备书法篆刻作品展,吸收广东各地的新会员,新闻界为此作了详细的报道。展出完毕后,组织了一次研交会,一方面联系了侯过、胡根天、容庚、商承祚、胡希明等诗人和书画名家共同参加总结会议,另方面在广大群众中产生了广泛的良好影响。
  1981年,祖父到北京参加中国书法家协会成立大会,会上他即席挥毫诗二首:“鎜破天荒自有家,从今书法灿朝霞。都门高会挥椽笔,写出春风第一花。”又云:“文化观风亦繁人,唐诗晋字岂无因?从知书艺关文运,写到今朝笔有神。”之后,祖父在同年的3月2日到四川峨眉山,与中国书协柳倩同志论起书来,有诗云:“书法深微造自然,炎黄文运系长编。只应艺苑论高格,到‘展销’时不值钱。”祖父追忆往日遭际,喜见今日艺途宽广,不禁感概万千。
  祖父又说,清代大书法家何绍基当年想考取状元,致力于书法学习(因科举时代从进士中挑选状元是以字好为重要标准的),他的字功力很深。可是在40岁时因患酒风,写起字来手颤,无法控制,只好用左手帮右手但仍然在颤,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颤笔,这本来是一种病态。别人不知缘因,反而认为是何家的特点。祖父说,这是舍本逐末,正所谓“徒见成功之美,不悟所致之由。”祖父常对我说:写篆书不能擅自随意更改,要实事求是,若随意凑合偏旁而不加考究,是很容易会出差错的。比方“奉、奏、春、秦、泰”这几个字的篆法都不一样;又如“文、市、方、言、交、永、主”等的篆法虽同首而楷篆则异,类似者很多。
  祖父以为书法艺术本是来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又在艺术原有的基础上加以融会贯通,创造出既有时代精神,又有中华民族文化特色的书法艺术来,祖父对吴《天发神谶碑》注的再改造便是这样。1987年祖父写有《题天玺碑》诗一首云:“过渡痕留信有诸,金陵吴石见权与。字如篆隶真奇古,犹书金文人楷书。”《神谶碑》出现在隶书已高度成熟的汉末三国时期,“隶笔篆构”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书法美形态,那种雄强壮阔的风味深受祖父喜爱。但是这个碑总共只存有218字,除去重复的字,单字只剩下141个,它能作依据的构字因素有限。祖父既不迷信,又不盲从,他对《天发神谶碑》进行了认真的分析,掌握其规律,取其长处,灵活运用。用笔凝重,方中带圆,弯曲的线条,强劲发韧。结构且突出了,平头鼠尾,上重下轻的特征,字体均匀而富有浓厚的金石味,让人看了感觉面目一新。如《秦咢生手书宋词》一书中,写有李清照《醉花阴》词,其中一句“人比黄花瘦”,这几个字把祖父自己创新的“秦书”笔意熔入到《天发神谶碑》的笔法中去,给读者借鉴《天发神谶碑》以很大的启发。

  诲人不倦

  祖父在文史夜学院担任书法篆刻专业主任期间,主张因材施教,因势利导,要求学生尽量发挥个性,既强调有传统功力,又注重个人面目。
  有一次同我讲起他在70年代初,文革后期,李广祥同志当时任广州市副市长兼广州市公安局局长,他听闻广州有两位书法家,一位是吴子复,一位是秦咢生,当时李广祥与两位书法家都不认识。有一天,李广祥的秘书来家中告知祖父,说李局长两天后再派车来接祖父前往市公安局。那时候的广州仍是动乱时期,我祖父听后,心想,市公安局要我去干什么呢?我和我家人在市民之中算是老实人,并没有做对不住国家的事啊。这样,祖父茶饭不思整整两天时间。两天后,是周日,李局长真的让秘书派车来接祖父和吴子复。到了李广祥的办公室后,李广祥热情地向我祖父和吴子复作了自我介绍,并且讲出了要学写字的目的。祖父看到他的办公室挂满了字和画,似乎好像到了李副市长的家一样的感觉。再看桌上又已摆开了纸笔墨,祖父目睹眼前又要作挥毫的情形,心头一块大石这时才落了下来:原来李局长要学写字。李广祥向祖父和吴子复诉说,他学隶书已两年时间,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不满意。我祖父和吴子复事先都无准备,觉得既然来了,就请李局长先写出来看看吧。祖父看了李局长的执笔姿势和写字方法,便对李局长说,你写的是“礼器”。其后发现李局长虽然知道隶书的某些形态,但并不了解隶书的真谛,就说,隶书方面吴老师是专家,就由吴老师来示范吧。吴子复也不推卸,凝神作书,李广祥在傍细细观察,认真体会。祖父结合加以讲解,说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写字方法和隶书的特点。如果不掌握隶书的特点,特别是不了解东汉时期隶书的特点,就容易走弯路,那样写下去,再写多少年也难免徒劳无功的。当时李广祥表示很受启发,高兴地说祖父这一番话讲到点子上,听后茅塞顿开。李广祥当时官高位重,很少有人能率直地批评他,对于秦咢生诚恳的当面指点,他很感激。过了约一星期后,李广祥又派车来接祖父和吴子复前往他的办公室,这次李副市长心服口服地说要拜祖父和吴老为师。就这样,二三十年过去了,李广祥的书法在书法界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他的字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在1978年9月14日,祖父到上海参加全国群众书法比赛评审工作,对中国书坛来说,这是一次具有开拓意义的重大活动,当时全国有29个省、市、自治区,作品共三万多张,经过反复遴选后加以评奖。当年获奖者中有广东欧广勇,而今欧广勇先生已成为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了。
  在80年代时,有一位外省青年出差到广州公干,慕名前来向祖父请教,将其在《人民日报》发表的篆刻作品让祖父提意见,祖父见这位青年这样诚实,就指出了其不足之处,令这位本来已买了飞机票的青年人还退了机票在广州多逗留了几天,每天上门求教后,他才离去。
  祖父在他独创的书法中以“秦宝子”尤其突出,从而弥补了近代书法艺术的一大空白。有一次,一幅“秦宝子”只换得几个番薯。讲起来很奇怪,曾在我家门前一连几天有一位农民模样的人在徘徊,我们好奇地探问,才知他是要来求学,只因生活条件差,只带来了几个番薯。后来我祖父得知此事,便请他入屋,看了他带来的书法作业,耐心地向他指出了一些缺点,并留他一起共进午餐,此后,这位朋友便成了我祖父的学生。祖父说物轻情义重,收下了他的番薯。
  1987年6月,祖父被邀请到无锡参加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无锡分校建校五周年庆典暨结业典礼。祖父在无锡的时间只有两天,却给学生们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他们说秦老师虽然去世了,但至今他的形象却永远留在我们的脑海里。
  在80年代,祖父常被广东肇庆端砚厂请去,为其端砚厂里的精品题字和题诗,他为“九龙砚”题了一首长诗:“轻舟急水下羚羊,峡转峰迥夜有光。佳气栏干深蕴玉,石工惊艺九龙翔。九龙夭矫风云涌,争吐明珠森柱竦。尤湫乍觉天池宽,三峡端溪同浩洶。此时藻思无纤尘,笔情墨妙砚生春。擘笺挥洒写快意,文光直欲通天人。本来老坑石质美,微润流泓后凝紫。工师巧艺出神奇,石顽点首通心使。摩挱墾惬砺贞真,知白守黑磨不磷。高歌石发云龙合,青瞳相睐长有神。”
  在我们兄妹四人幼小之时,祖父常带着我们去看广东杂技团演出,其中有一个“枝头叠椅舞”教人动心骇目,屏气捏汗。祖父说这种惊险绝技没练到一定的程度是难以做到的,祖父便有《沅溪沙》词为证:“桌上盆裁古树颠,枝头著椅椅蝉联,相连止在椅唇边。六脚悬空危欲墜,三妹攀舞捷于猿,教人捏汗望天仙。”

  晚年情趣

  有一次,电视台约祖父去拍电视。过了两天,我六姑丈(梅运球)从电视上看见我祖父穿去挥毫拍录电视的外衣并不是西装,而是自己平时穿的那件反领文装,从电视上看祖父穿得又很合身,觉得好笑。事情是这样的,我祖父第二天一早起床后就下楼去漱洗,吃完早餐后,就没有上楼阁去取他自己的西装穿,而是随手就在房间的门傍拿起就穿,而六姑丈的那件反领文装刚好挂在门傍这个位置上。祖父在拍电视的过程中,伸手从衣袋里取纸和笔想记录些什么的,这才发觉衣袋里的东西不是他想要用的东西。
  1978年10月,他到北京参加书法会议,顺便畅游北京市,瞻仰了毛主席遗容,又游香山公园。那时天气时冷时热,到了香山公园游览时,他将外衣脱下随便放在身边的一个石凳子上,待走时就忘记了那件衣服。当祖父回到广州后,隔了几天,祖父竟然接收到北京香山公园派出所寄回来的衣服,祖父高兴之极,当即写了一幅挂轴感谢北京香山公园派出所的民警,后来这幅书法被刊登在北京日报上,诗云:“爱看红叶上香山,红在公安高谊间。情似解衣重衣我,天南又见浦珠还。”
  1982年春节将至,每家每户都在忙着过年,我们全家也彻底地搞起清洁卫生,整间屋都焕然一新,在厅的两旁墙壁上还挂上了新的字和画,又在门角摆设着两件陶瓷,一个是寿星公,一个是李白,祖父在李白的脚下用“秦宝子”写道:“黄着优优,行迈悠悠。亦劳亦止,汽可小休。”虽然只有16个字,但在祖父的笔下这样一题,就把老人家在新旧岁交替时悠然舒畅的心态活灵活现地说了出来。
  祖父在参加活动的同时,偶有参加旅游攀山的时机,有些同行者怕祖父以80多岁的年纪走路不便,就上前搀扶,祖父笑着说,我仍不比你们差,还可以自己走路。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爬。祖父所到之处,如桂林的独秀峰,四川的峨眉山,广东罗浮山狮子峰等等,总是不登上山峰不罢休(这才是登峰造极了!)。众人都敬佩地笑着对祖父说,秦老现在仍然是一位老大大青年,祖父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了。
  祖父心地善良,时时事事总替他人着想。在60年代时,有一次广州兰圃的负责同志要祖父为兰圃内的牌匾、小亭题写匾额,祖父认为为观赏者考虑,该有一些新意才是,就用不同字体以不同署名落款。如“兰生香满路”用“秦宝子”字体,署贵“路亭”;“兰色结春光”用行书,“春光亭下”用篆书,这样别人看起来就不会觉得厌其烦了。
  当祖父在1990年春节过后,再次进入广东省高干区医院医治时,他卧在病床上带着微笑而微弱的声音说,待我休息一会儿再同你们聊天。到了第二天中午时间,经医生抢救,医生告诉我们说,祖父安详地离开人世。他老人家已停止了呼吸,就这样,我家中从此失去了一位受子孙们尊敬的长者,受人们和书法爱好者敬重的书法大师,那就是我的老祖父秦咢生。